能见到昙花,我相信精诚所致。如果上天不眷顾我,那也没什么办法,只要自己努力过了,才能无所懊悔。”
福公主鼓舞道:“说得太好了。”
蜉蝣说:“只是我生得太小了,不然一定会扑上去吻你一下,你对我这么好。”
福公主笑笑,她从心里感觉到这个小虫儿可爱。
又行了一程,星光下依然是杂草与无聊的灌木。福公主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生疼生疼,不禁哎哟了一声。
蜉蝣忙问:“怎么了,公主?”
“被绊到了。”用手摸去,竟然是自己的法杖。
法杖原来是会发光的,因为离开主人的时候久了,光线自然黯淡下去。
福公主他们又回到了原地。
她奇道:“该死,怎么又回来了?”
“这草场像个迷宫一样。”
福公主猜测着说:“应该离夜半不远了。”
蜉蝣说:“原来我今夜见不到昙花。”语气中满溢着失望。
福公主安慰他:“别失去信心,我们再找一找。”
正说着,眼前一亮,她和蜉蝣同时惊呼起来。
那丛又矮又丑的灌木上边开出了一朵白色的花,初时只是一小点,然后分生出花瓣,越开越大,渐渐大到像福公主的裙子一样,每一片花瓣都如同放在天池的水中清洗过一样,似牡丹而少俗艳,仿佛兰花又不清高,这一份白色没有什么能够相比,或者有的,那就是同样洁白的蜉蝣了。
福公主看得呆了,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儿,从前没有,以后也不会有。
蜉蝣太高兴了,他忘了飞,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行进,连翻了几个跟斗,奔向这朵花儿。
在花儿的上边四周,舞啊舞啊,不知疲倦。
昙花感受到了这小生灵的欢欣,开花的劲头更浓了,不停地绽放,向四周向上伸展,意欲用每一片花瓣去触碰蜉蝣。
在孕育花朵的所有时间里,它都在想,如果有一只飞虫可以不远万里来看我开放,那我愿意为他付出我的所有。
蜉蝣正是这样一只飞虫。
蜉蝣微弱,一只小虫的力气毕竟有限,他支持不住了,舞蹈的动作趋于缓慢。昙花也将开到尽头,灌木供给它的养分只有那么多,它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上伸展,蜉蝣也把全身的精神归于翅膀,向上飞去,落到花蕊之上。
两种白色融合到了一处。
蜉蝣不动了。它的翅膀开始燃烧。
一点一点,由翅尖而翅根。它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,痛苦的痉挛。然后燃烧起来的是尾巴,身体,再到头脑,蜉蝣的整个躯壳变做一星火亮。它在昙花的身体上永远不灭的红色印记。
福公主看到呆傻,面对这么短暂的一份相遇,她还能说什么呢,惟有默默而已。昙花接受了蜉蝣的来访,它应该是高兴的。
蜉蝣灭尽,昙花的时间也到了,花瓣开始枯萎,由纯白而淡红,最后又变成银色,渐渐地缩成团,坠落在低而且丑的灌木之下,零落成泥,预备着下一次盛开。
这一次,它是专为等待蜉蝣而开的。也许下一次,昙花还会记得很多年以前,有一只固执的小生命,用自己所有的梦想与信心,逆着夕阳,飞到自己的叶片之上,本息片刻。也许两个生命的交融还远没有结束,下一次,那又是一个午夜。
福公主站在那里很长的时间,她的眼泪忍不住滴了下来,坠落在草叶上,正像早间莹莹的露珠,这还是她每一次掉眼泪呢,因为看到守候,因为感受那一份最美的相遇。
可能相聚总是匆匆,可能散去的理由总是太充足,可能梦想太难于表达,可能旋舞时候过于执迷不悟。当星光零落时,会有多少人伫立倾听,听永恒的声音,听醉人的话语,听###的梦幻。
福公主把法杖收起来,眼泪依然留在脸颊,不必急于擦干,短暂的东西又为何让它消失得更快呢。隐隐约约听到鸡鸣,原来这里离人家并不远。
天快亮了,福公主向前方走,越来越明亮,晨曦拂落去寂寥,果然可以看到人家,看到大路,一切都很近。真是诧异,昨天怎么就闯到大草地里出不去呢。
福公主上了大路,它要回家去。
23 脾气不好
陈希有好几回梦到自己脚踩到沼泽地里,泥沼不是很深,也不脏,甚至是通透的干净,虽然粘乎乎,可是不惹人嫌,他至今不能通晓这梦的涵义,只是觉得凉。
他甚至有些喜欢这泥浆,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