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了,也是常有的事。
那无辜者虽受了委屈,却也只能自叹倒霉。说不得还要上上下下塞银子,打点关系门路才能脱身。所以过去百姓不爱进衙门,任谁都知道,官字两个口,不管有理无理、原告被告,只要进了那官府的大门,不被扒层皮都难出来。因着这些旧例,便有些小吏,但凡手里短缺银子时,就作法寻人的不是。随便拘几个进衙房,这钱财就跟在后头自己送上门来。
郑铺头自然也没少干过这类买卖,她今个吃了酒水眼花昏头。竟不长眼地没看清那马车什么来头,就敢应下话头,叫了邢捕头要一同上前拿人。膏药钱也是利欲熏心,只想着要把秦小猪拿下,又见那马车装点并无出奇之处。听泼皮们言语,那车厢里面也就一个主人家,外面也只一个赶车妇。只道是个寻常乡绅人家出来的,仗着宋县令府上衙内的势,她也不怕得罪这些人。照样敢把人捉了,还要叫人家里出银子赔笑脸,好生上门恳求她放人。
赶车妇人被泼皮搅合的不胜其扰,又怕里面那位大人不快,不能真个下死手。便把鞭子甩得噼啪作响,专打头脸。泼皮们愈发恼恨,一面鬼哭哀嚎,一面分散开了对马车动手动脚。正不可开交时,郑捕头拉了副衙内——刑捕头过来了,醉醺醺地开口道:“全给我打住,都不许动。”又叫席驴儿她们过来帮忙捆人。自然不是捆那些泼皮,而是指了指秦八角,和黄骠马车上的两人。
秦八角也就罢了,是个没啥名气的江湖游医,叫她捆了也就是白捆。马车上那两个,却如何能老实不动任她们这些人摆布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