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得了女儿和财帛,没有食言,后来经过那里时,投下一整只烤猪和一条三尺长的大鱼。
也因此,师姐有个小名,叫做阿豚。后来她长大读书,请师长赐字。了解到她名字来历,师长便结合她的性情,开玩笑似地给她起了个字“鹤鸣”。“中孚”卦九二,“鹤鸣在阴,其子和之。我有好爵,吾与尔靡之”。不想师姐却很是喜欢,真的用鹤鸣。其实她并不是个嗜酒的人,只是慷慨豪迈罢了。
楚中孚楚鹤鸣到任时,宋县令和家眷,还有同行的郭二、樊二、狗丫、锦儿等已经离开。锦儿不晓得次日回去,怎地说动的樊二郎。脸上留下个老高的五指印,满脸喜色地忙里忙外。内中究竟,只在他们路过镇上,去方家告别时,樊二郎和樊大郎咬耳朵时,透露过一二。锦儿言道,书中亦有云。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。又有说道,世事洞明皆学问,人情练达即文章。
樊二郎不识字不读书,也不知道这些话是真的出自书本,还是锦儿胡诌的。但是锦儿后面一句话,叫他恼火大了。锦儿道:“死读书有甚好的,读成方嫂子那样的书呆子么。与其那样,我宁愿做白丁一个的秦小猪。”“啪叽!”樊二郎想也没想,大耳朵刮子就甩在了锦儿脸上。
自小到大,樊二郎和哥哥也从没对这唯一的妹妹使过暴力。这一巴掌下去。两人都懵了。好一会,锦儿摸着脸道:“哥哥,你莫要生气。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樊二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,他后悔打了妹妹。又恨秦小猪,看她人都离了十万八千里,还能把锦儿往歪门邪道上引。锦儿被樊二郎的反应吓到,只好说实话道:“哥哥。我实在不放心你们。我年纪虽小,也是家中女儿。只会读书,日后怎么照顾你和大哥。”
这下樊二郎是真的要哭了,他和樊大郎说这事时,眼睛还是红的。樊大郎早知道锦儿懂事,今儿又听到这话。他拉着弟弟的手。对自家兄妹间的感情,既欣慰又感动。两人都忍住不哭,樊大郎便岔开话题。把秦小猪最近一份书信里的消息。说与樊二郎听。
樊二郎听说秦小猪又来信了,颇有些奇怪。这猪向来写信都是一式几份,方家这边有席家村那边必然也有,单独只给樊大郎写信还真是没有过。樊二郎想了想,面上便变了神色。他也不感伤了。低声问道:“大哥,难道那小猪纠缠过往。你都已经为人夫了。她还对你不能忘怀?”
樊二郎白了樊二一眼,说道:“瞎说什么,根本不是。我不识字,书信还是找岳母念的。”樊二郎闻言更是着急,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。为何单单这信只给樊大郎,其中有什么故事。樊大郎拿出封像是鸡爪子挠的信笺,递给樊二郎,言道:“你看,还是秦小猪亲笔手书。”樊二郎看了,心里愈发有些不明不白的酸。秦小猪的来信大多都叫秦八角代笔,或者是上回用什么手段影印,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种丑陋又亲切的字迹了。
樊大郎看逗弄弟弟也差不多了,才笑道:“秦小猪说,她发现有个小少年与你们方姐夫往来密切,叫我小心有人红杏出墙。”樊二郎闻言大惊,惊讶出声道:“怎地会如此,方嫂子那人,石头疙瘩一般……”话没说完,他自己就有了答案,“是了,定然是瞧着她中了探花,指望攀上个金龟享富贵。”
樊大郎看二郎为自己着急,心中感动,便道:“也没那样糟糕,照秦小猪的说法,是那个少年自己找上门的,与你们嫂子无关。”樊二郎真是恨铁不成钢,这人怎么这么不明白呢。方明德虽是在这方面驽钝,可也不天生是个石头人。那个少年又这样主动,天长日久,叫他捂得热乎了,樊大郎哭都没地方哭去。便抓了樊大郎的手说道:“不行,你得赶紧上京去。去守着方嫂子,不能叫她被妖魔鬼怪惑乱心肠。”
樊大郎摆手道:“那怎么能行,我还要在家照顾岳父母和祖父母,他们年纪大了,没有小辈在跟前侍奉不行。”樊二郎也不听他哥如何退却,拉着人就去找方章氏。方章氏在和郭二说话,锦儿、狗丫和方夫人在书房说完了话,也往这边来。方夫人对锦儿道:“有些地方,你比你嫂嫂更懂事,我也不和你多说别的。只是一路上,得闲便要看书习字。童生试虽在明年,但学问之道没有捷径。唯有日日下苦功,才能一朝得声名。”
锦儿垂手听了,等方夫人说完,才抱拳向夫人行礼致谢。方夫人点点头,又对狗丫道:“你比锦儿大,凡事须得做出个姐姐模样。但要是真个有事,也别独自搁在心里。你也不过是个孩子,和锦儿、二郎说说,他俩多少能帮衬你一些。”从狗丫娘做了乡兵起,狗丫便担着和年龄不符的生活重担。她变得比以前沉默,再没人拿看待孩子的眼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