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冥羽，002……”林悄歇斯底里地哭喊。
冥羽的身体凉了，人死灯灭。
她把冥羽冰冷的身子抱进怀里，那是她一辈子的兄弟……
鲜血从她指尖滴落到地上，有她的也有他的。
林悄一偏头，就看到冥羽另一只手里，似乎攥着几张纸。
林悄轻轻地掰开他已经僵硬的手指，从他手里拿出来，展开。
“004，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，我已经死了。”
“我特别喜欢拿手铐铐你，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，你就把我当敌人给铐了，我冥羽生平没被任何人拿手铐铐过，唯独你，一铐就是一辈子。”
“我不想告诉你，这两年我承受过多少不堪。”
“你和秦隽，一个是我最爱的人，一个是我的兄弟，我不想让你们愧疚，让你们同情。”
“004，别哭，秦隽他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，但我喜欢看你发怒时的样子，很美。”
林悄吸了吸鼻子，泪水已经把信纸给打湿了。
冥羽为她付出了一辈子的情意，她都不敢想，他那么桀骜那么狂妄的一个人，怎么会甘心被药物控制？？
“可是，我是个自私的人，不想以后忌日，连个给我烧纸钱的人都没有。”
“001，也就是修罗皇曾给我说过，人的一生要死三次，第一次是心跳停止，第二次是烧灰下葬，第三次……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，把你忘记。”
“只有我死在你手里，你才会一辈子都忘不了我，我忌日的时候，陪我说说话，再给我带点路易十四白兰地，我想喝那个。”
“我怕，我怕我死前会忍不住告诉你真相……”
“我身上的那种药，比纯度最高的毒品更能让人上瘾，我连命都可以给你，却唯独不能一辈子守护着你了，没守护到你死，守护到我死也好。”
“那种药，就是当年那场害你失忆的任务里，那个地下教堂里的工厂制造出来的，锁着毒药制造配方的保险柜，有金银铜三把钥匙，被你偷走了。”
“那次任务的资料，我都发给秦隽了，如果你们想去查，就大胆地放手去做吧。”
“还有，告诉秦隽，谢谢他这么多年来把我当兄弟，在我心里，他的地位仅次于你。”
“004，不要忘记我……”
“——冥羽绝笔。”
林悄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，僵硬地垂眸，看着倒在她怀里的冥羽。
她浑身都没了力气，“傻瓜，我是你的兄弟，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多？”
一股腥甜涌上喉管，无数的记忆疯狂地涌入脑海，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盘旋在眼前。
那年林悄十八岁，任务失败后受了重伤，被秦隽带到秦家养伤。
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刻，听到秦隽在和他的父母说，要娶她过门。
可秦母一心让秦隽退出那个黑暗的世界，为了逼他娶顾菲柔，把林悄送上了修罗皇的床。
没有人知道，排名001的修罗皇和排名003的秦隽是一个人。
除了他自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