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流喜欢唱歌,一路穿州过府,听到什么俚俗小调,乡村民谣,地方唱腔,他都学一学,唱一唱,倒也会得不少。还有就是嗓子好,声音宏大,脆亮,圆润。
上个月,何流路过潞州府,听说法塔寺的铜钟闻名天下,晨钟敲起,一府皆闻。当天起了个绝早,天刚亮就赶到潞州府郊外五丈峰顶的法塔寺观礼。大殿尖顶射到第一缕阳光,法塔寺敲响铜钟,共三通,每通九响。
何流站在钟楼下听着钟声,法塔寺的铜钟端的非同凡响,雄浑又响亮,圆润又悠长,激越而温婉,两通钟响,把何流听得抓耳挠腮,心花怒放,三通钟响起,何流忍不住“当咣——当咣——”大声叫起来,伴着铜钟节拍,模仿铜钟声音。一时间钟楼震动,瓦片四落,撞钟的八个身强力壮的和尚被震翻在地,法塔寺内香烛齐熄,狂风大作。吓得方丈领着十来个白胡子老和尚连滚带爬来到何流身边,打躬作揖,苦苦哀求他收金口。
何流一时反应不过来 ,不知怎么回事,愣愣地看着围在身边的宝相惊慌的老和尚,不好如何开口,旁边走上来一个胖大和尚,掏出一大锭银子塞在何流手里,拉起他的手道:“施主,请下山吧……”就这样他喊了三两声,得了一块银子。笑嘻嘻下了五丈峰。第二天全潞州府都传遍了,法塔寺的铜钟上达天听,传入西方极乐世界,佛祖大悦,命伏虎罗汉下凡,虎吼三声以应,一时法塔寺香火更盛。
一高兴何流就想唱歌,在东昌府的官道上,赏心悦目何家院,何流的歌声涌到了喉咙口却吐不出来了,哽得他连咳几口,胸脯一通猛拍,连咽几大口唾沫才把要脱口而出的歌声吞下肚,憋得脸红脖子粗。
前面的官道上趴着,蹲着,半跪着许多人,怕不有几十上百号。男的女的,老的少的,花的白的,青的黑的,将官道堵得严严实实,两头车辆牲口,货担行李摆放一地,这许多人鸦雀无声,专注地盯着地下,两手在地下轻拉轻划。
不知怎么的,何流唱过许多次歌,也吓了不少人。因为何流高兴的时候多,想唱歌的时候自然多,不论何时何地唱歌,何流发现都会出现一个相同的结果,不论唱什么调唱什么歌,必定吓坏众人无数。大街小巷,只要他张口唱歌,立刻风吹流云,家家关门闭户,躲避不迭,赶路的撒腿急跑,好象后边有一匹饿狼,跑不脱的就地蹲下,双手捂耳,以头抢地,作朝天放屁状,人人惊恐无比,避之尤甚瘟疫。
何流百思不得其解,自问嗓音一流,字正腔圆,歌声中饱含出自丹田的欢乐元素,可就是不知咋的弄出这么个动静,实在让他又好笑又困惑,想破头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所以他只好跑到空旷野地,高山大川上高声大唱过过瘾。
何流自小读圣贤书,父亲何大白絮絮叨叨,耳提面命,虽然他对孔圣人那套似通非通,强词夺理,浅而又显的东西不太感兴趣,却对他老人家的“已所不欲勿施于人”这句话深表赞同。看到这上百号人,专心致志埋首地下,他只好强憋住喉咙里的歌声,他不能因为抒发自己内心的高兴就把这一大帮人吓得花容失色,草容变色。 txt小说上传分享
四、蚂蚁打架引发的恶搞
四、蚂蚁打架引发的恶搞
何流好奇心大起,急忙奔上前去。一群人挤在三丈长一段官道上,许多人被挤到道外的草丛里,一个挨一个,一个挤一个,花红青黑一大片。人人低头垂颈,蹲伏在地,作苦思冥想状,双目发直紧盯脚底,似呆似痴,官道上悄无声息。
何流挤入人群,学着样子半蹲在地,作大便干燥憋屎状,对着脚底下方寸之地猛瞧猛看,用手挖用脚跺实在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。抬头看看众人,大家聚精会神,有的微微颔首似有所悟,有的双唇微动如有神通,有的闭目入定有如高僧,有的双眼乱转象有图谋。这下子把何流本就高得离谱的好奇心彻底勾起来了,不把今天的事弄个水落石出怕是不行了。
他看了半天不得其门而入,于是扯了扯边上一个花白胡子老头的衣袖,轻声问道:“大爷,你们在看什么?”花白胡子老头睁眼扫了何流一眼,合上眼摇摇头又摇摇头。
这玄秘的老头让何流兴奋不已,他觉得这老头在向自己暗示什么玄机,于是一眼不眨地盯着老头摇头又摇头。半个时辰过去了,白胡子老头还在摇头又摇头,何流的耐心到了极限,郁闷又无奈,恨不得双手揿住老头脑瓜,让他点点头再点点头才好。
何流想了想,只好挪个位置,蹲在一位美女身边,美女身上的香味伴着众人的腥臭汗味让人鼻孔十分难受。“美女姐姐,你